暝月湖現在感到極度不爽,她一邊製作客人需要的甜點,一邊忍受從外面,也就是吧檯那傳來夾雜笑聲的談話,並不是因為講話音量過大或吵雜使她煩躁,畢竟現在是客人較少的時刻。那聲音的來源——她最寶貝的雙胞胎妹妹正和一名青年聊得十分愉悅。

 

 

一次自家妹妹出門採購時遇到綁匪險遭撕票之際,那名青年剛好路過此地並且出手相助,從那刻開始,妹妹暝月惟就對他念念不忘,工作之餘還對著天空傻笑,根據自家那八卦的葡萄口味冰棒兄表示:我們家的店長戀愛了!

 

 

 

這件事讓小湖晴天霹靂,她們很小就失去雙親,一直以來她們姊妹倆相依為命,好吧,還有一隻橘白貓和一對冰品兄弟。

 

 

 

憑著對甜點異於常人的執著(),姊妹倆費盡千辛萬苦,嘗過多次的苦膽(聽過句●吧?),好不容易成功開啟夢寐以求的甜點屋『汐之林』,現在相當受當地人以及旅行者的歡迎。

 

 

 

她對經營一竅不通,外加算個1+1從來不等於2,這方面理所當然地由小惟負責,她則展現自己擅長的烹飪與烘焙。然而出門採購這動作從來不是她做,認識暝月湖的人都知道她有個該不該稱得上厲害的毛病—拿著地圖依然會迷路(但在海上完全不會迷失)

 

 

 

好幾次她自告奮勇的出去採購,當小惟找到她時,通常已經是傍晚甚至隔天的事,久而久之小惟乾脆向店內工作人員規定:不准讓自家姊姊出去採購!如果她來硬直接五花大綁丟進倉庫關起來再說!

 

 

 

小湖當然極力抗議,但在自家老妹那令人憐惜的淚光攻勢(明明就是似笑非笑的腹黑威嚇樣)下就心軟答應,現在想一想根本超後悔啊啊啊啊啊!!

 

 

 

雖然我很感謝那傢伙搭救小惟,但是可沒要他來我們當妹婿呀喂!(),我家小惟才十歲,誘拐蘿莉是不對的!

 

 

 

由此可知某人認為奪走妹妹芳心的人比綁匪還要可惡的一千萬倍左右。

 

 

 

與散發無限怨念的廚房相比,櫃台這邊的氣氛相當融洽,身穿一身制服、把黑色長髮側綁右方,同時也是這家店店長的小女孩—暝月惟此時正津津有味地聽著坐在吧檯前的青年講的故事,一隻白底褐斑點的貓趴在離兩人不遠的桌面睡覺。

 

 

 

「那位自私的管理員後來怎麼了?」小惟歪了歪頭問。

 

 

 

「被全村的人仇視,驅逐出村莊。」青年淡淡地說。

 

 

 

「這種人會有這樣的下場也不意外,誰叫他要出賣村人呢!」小惟點了點頭贊同。

 

 

 

「話說真禰大哥你這次的工作大概要花多少時間呢?」

 

 

 

「順利的話一個月以內就能解決。」青年的聲音依然毫無高低起伏。

 

 

 

「這樣啊……」小惟的臉龐閃過一絲寂寞,言下之意是他這次也不會在鎮上停留太久嗎......

 

 

 

「放心,下次有來再跟你分享其他的所見所聞。」青年對著小惟淡淡一笑,頓時讓後者心跳加速。

 

 

 

「一言為定喔!」小惟一臉認真,伸手準備拉勾勾蓋印章。

 

 

 

就在青年的手指即將勾上那細小柔軟的小姆指時,一旁突然傳來重重的「磅!」放東西的聲音,結果把那隻貓咪嚇得全身的毛都炸開,兩人的手也迅速收回原地。

 

 

 

「你點的總匯三明治好了,真‧禰‧哥。」無視貓對自己齜牙咧嘴,小湖皮笑肉不笑的說。

 

 

 

想調戲我可愛的小惟,先過姊姊我這關再說!

 

 

 

「那真禰大哥我去幫你弄喝的囉!」小惟甜甜一笑,不忘記在小湖看不到的地方對後者比一記中指便轉身進入廚房。

 

 

 

湖姊姊出現的真不是時候……。

 

 

 

「我說你……」小湖突然直視被稱為真禰的男子。

 

 

 

「現在還是單獨一個人在旅行嗎?」

 

 

 

「嗯。」真禰簡潔的回答,當然他不清楚眼前這位容貌跟小惟如出一轍的甜點師為何對自己散發敵意。

 

 

「不寂寞嗎?」

 

 

 

「雖然說是旅行,但也只是隨著工作移動,沒有人是不單獨行動的。」真禰難得話多了點。

 

 

 

「……」

 

 

 

小湖一時語塞,這名男子名義上是自家妹妹的救命恩人,但實際上是位充滿謎團的男人,來自哪裡、有什麼家庭背景、朋友…等他一律不提,工作方面也沒有深入解說,在一般人的認知中可能是個四處流浪的不穩定工作者,但小湖的直覺告訴她此人絕不是什麼單純的流浪者,不過對方對自己家沒什麼危害,她也不會無聊去自找麻煩,暝月一族本來就是以低調為座右銘,當然小惟肯定也有發現這點,即使好奇但也閉口不談罷了。

 

 

 

「先走了,幫我跟小惟說一聲。」真禰打包桌上的三明治,轉身拉開掛著褐色木牌的拉門走了出去。

 

 

 

小湖難得沒有對對方的背影大吼「居然丟下小惟的心意就走,你找死嗎?」,反而罕見地露出嚴肅的表情凝視前方。

 

 

 

「呦~難得粗線條的妳會露出這種表情啊?」尖細帶點輕佻意味的嗓音驀地闖入這名年幼甜點師的耳蝸中,只見掛在吧檯內牆上的一個樂扣盒不知何時開啟,一抹小小的紫影從盒沿俐落地跳到檯面上。

 

 

 

木製的棍子上插著略深紫的冰凍物,儼然是老少咸宜最愛的……普通冰棒一枝。如果忽略冰體上嵌著一對小小的黑色眼珠和一張彎成詭異弧線的嘴巴的話。

 

 

 

「說吧,為什麼你會突然轉變對那男人的態度?」它一臉看戲樣,平常自家主人只要單獨面對那男的都是充滿敵視與警戒的話語,雖然被敵視的當事人不怎麼在乎就是。今天卻特別反常,是否跟它一樣發現……那名男子的「特殊之處」呢?

 

 

 

「……關係到咱家小惟的幸福,誰不會嚴肅?」小湖一臉斬釘截鐵地從口袋掏出像是菸盒的盒子,抽出裡面自製的巧克力棒開始大快朵頤。

 

 

 

等等!這種有女兒控傾向的父親仔細鑑識疑似未來女婿的既視感是哪招?還有剛才是誰說誘拐蘿莉是不對的!

 

 

 

那枝冰棒瞬間三條線,它怎麼會期望自家主人會有認真思考現實的時候,她腦袋的記憶就只有甜點、大自然和小惟、小惟、還是小惟、非小惟不可!

 

 

 

「流流你翻白眼嗎?可是眼睛明明跟拉●熊一樣只有一點要怎麼翻?需要拿奶油幫你塗白嗎?」小湖說。

 

 

 

「去你的!說過多少次不准叫本冰棒那個噁心的暱稱!本冰棒可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潘安再世(啪啦啪啦一堆形容美男子的形容詞)的冰哥、流冰大帥哥耶!」

 

 

 

「是~~冰箱內的鴿子;流滿身臭汗、全身散發熱氣的阿兵哥們鬥蟋蟀~

 

 

 

「乾!!!不準說出那些字眼!光是想像就好熱!!!本冰棒會融化!肯定會融化啊啊啊啊啊!!」

 

 

 

某枝冰棒發出淒厲的哀號聲,就像防震演習般衝下檯面跳回樂扣盒蓋上,還不忘記上鎖(

 

 

 

所以這枝冰棒兄你是出來幹嘛的?

 

 

 

「喵!!」

 

 

 

冷不妨,才剛送走冰棒沒幾秒(),那隻白毛夾雜褐色斑點的貓如砲彈般撲了過來,對小湖的臉就是一陣亂抓。

 

 

 

「痛痛痛痛痛!!小漠你發什麼神經啊!我是又惹到你什麼了喵!」好不容易拎住貓咪的後領,小湖用滿臉抓傷的哀怨樣望向令她險些毀容的罪魁禍首。

 

 

 

〝誰叫妳要打擾我睡午覺?還嚇到我,妳要怎麼賠償我的精神驚嚇費喵!〞

 

 

 

小漠一臉不爽地舉著一面木牌,上頭洋洋灑灑地寫道。

 

 

 

看到這樣的話,小湖頓時一陣心虛,剛才為了阻止小惟和真禰的「肢體接觸」,結果反而忘記向牠道歉,要知道小漠是小惟最寵愛的寵物,籠絡牠絕對百利無害!

 

 

 

「對不起嘛~待會給你好吃的小魚乾好不?」小湖將小漠放在桌面上,雙手合十頂在頭頂以表示歉意。

 

 

 

〝既然妳都誠心誠意的道歉了,朕就原諒妳的無禮〞小漠直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小湖。

 

 

 

「謝喵皇上的寬恕,小的以後絕不會再犯錯,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小湖感激的用五體投地的姿勢趴地。

 

 

 

你們是在演哪齣戲啊?貓神顯靈?

 

 

 

這是做好飲品後端出來、看到這幕畫面的小惟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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