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狄恩特.布萊特閉上雙眼,任由思緒飄散在意識之海,這也讓他憶起那不願再回顧的回憶。

 

染上赤色、黑色與青色的悲劇如同幻燈片般,那時候的光景一幕又一幕的在眼前播放。

 

他,在一百七十歲那年,親手殺了鍾愛的同伴,一男一女。

 

男人如他們的精神支柱,平常看似慵懶又如同孩子般喜歡開玩笑,但遇到正事時,那雙總是閃著精光的黑眸就會變得非常沉穩、可靠;女人是他們最佳傾訴對象,瑞荻恩特還記得她那如淡金色夕陽般的鬈髮輕柔的披在肩上,恍若泉水透澈的湛藍色雙眸總是用溫暖輕柔的笑臉細心的照顧他們。

 

他們倆個亦是多年的友人,也是互相信賴的戰友,之間雖然毫無愛戀可言,但又那麼理所當然地陪伴在對方身邊。

 

與他們還有其他同伴一同旅行冒險,看盡了不少異國風情與人性的複雜,對長期只能待在固定場所且偶爾獲得短暫自由的瑞荻恩特來說無疑是最幸福的時光。

 

然而,好景不常,男人經歷過他那特殊身分的「催化」後,力量變得強大且不穩定。一旦爆發之後,摧毀一個大陸根本輕而易舉。

 

夥伴們包括瑞荻恩特在內一方面幫助他壓制那股力量,一方面隱瞞這個秘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傑斯緹絲之府,維持天空之殿和平的機構,同時也是瑞荻恩特的上司,不知從何處得知這鮮少人得知的秘密,並且將它公諸於世,之後拉攏那男人故鄉所在地的秩序者企圖神不知、鬼不覺的抹去這個「禍害」。

 

男人的夥伴們不顧自身危險堅持要守護他們最重要的東西,那女人也抱持一樣的理念。

 

而瑞荻恩特,同樣身為男人夥伴的他,猶豫了。

 

他無法反抗上頭的命令,也無法退出這項任務,因為他是翼族的模範、天空之殿引以為傲的使徒。

 

當那束本來是守護同伴、驅散邪惡的光轉變成無情的奪命催命符貫穿那男人的身軀,連同那捨命替他抵擋的纖弱身影一併刨出駭人的窟窿時,瑞荻恩特的腦袋一片空白。

 

指導自己堅定意志的男人、在他和她弟弟吵架時一臉無奈過來勸架的女人......那些過往隨著他們的殞落一同逝去。

 

飛濺的鮮血、熟悉的喊聲、怨懟的眼神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裡,永遠揮之不去。

 

震驚、無奈、痛苦、悲傷、自責填滿了當時的內心,即使當下他不該有任何私情,但眼淚仍不聽話的從眼眶落了下來。

 

什麼模範?什麼使徒?連一個同伴都拯救不了還談什麼理想?自己所實行的「正義」又是為了什麼?

 

「去他媽狗屁的模範!」在頒發功勳獎的儀式上,瑞狄恩特甩開司儀的手,狠狠的將獎狀摔在地板上憤怒的大喊,不顧眾人愕然的目光拂袖而去,之後他將所有的職務全部辭去,然後徹底地失去蹤影,不再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

 

破敗的窗櫺外是逐漸轉成魚肚白的天空,淡淡的晨光藉由屋頂的裂縫緩緩滲入,廢墟四周的霧氣微微散去,蒼翠樹木也被勾勒出輪廓、染上色彩,唯一不變的是飄在四處的螢光,絲毫沒有因天空的復甦而失去原有的亮度。

 

它們漫無目的的飛舞,有的飛入瑞狄恩特所在的空間,有的隱沒於幽暗的樹叢裡。

 

這個廢墟是瑞狄恩特遊走四處無意間發現的地方,因為安靜隱密的空間、翩翩起舞的螢光景象使他不由得愛上這裡,之後他就暫居此處。

 

廢墟很大,可看得出它昔日是座金碧輝煌的洋式城堡,如今已被牽牛花、爬牆虎等爬牆植物層層包圍的半樹屋,連一絲生命跡象也沒有。

 

當瑞狄恩特伸手觸摸牆上那幅失修已久的風景畫時,霎時一股劇痛從身體深處湧了上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多條繩子狠狠的絞擰著每一寸神經,痛苦的模樣很快浮現在瑞狄恩特那稚嫩的小臉上,在他環緊身體時一個不穩竟跌倒在地,那股痛處依然沒有減輕的跡象。

 

他知道這股一天長達幾小時的痛只是小菜一碟,真正恐怖的他老早就嘗過了多次。

 

他不自覺的看向隱藏於淡黃色長袍下的身體,那裏正攀附著由圖騰與符文構築而成的詭異花紋。

 

那是一種咒術,帶給被咒者永恆般的肉體折磨與精神催殘的危險咒法。

 

幾年前,他遇到那女人的弟弟,以及另位同伴–曾經與他一同打打鬧鬧、整人的銀髮女孩。

 

她後來與那女人的弟弟在一起,這點瑞狄恩特不意外,他們倆雖然愛吵、打架,卻相當關心彼此。

 

只是當她看到瑞狄恩特時毫不掩飾的怨恨表情令瑞狄恩特感到心痛。

 

「那麼,你要我怎麼做?」他淡淡地說,絲毫沒有以前的暴躁沒耐心。

 

「詛咒我。」瑞狄恩特波瀾不驚的說

 

「你擁有一半『魘』的血統,混血的力量比純種還要強上好幾倍,況且負面招式一向是你拿手的,畢竟無形的怨恨根本影響不了我,況且死在『弒罪者』手上也太便宜我了,不是嗎?」

 

瑞狄恩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希瀾.奧維卡有足夠的理由對他恨之入骨,因為被他殺死的的那兩人對希瀾來說,一位是摯愛的姊姊,另一位是他打從心底仰慕、大哥般的存在。

 

「啪!」一聲巴掌聲打斷兩人的談話,瑞狄恩特摸著紅腫的右頰,慢慢地望向直到剛才一發不語的女子。


「任務對你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嗎!艾子姊和洛伊那麼照顧你,而你卻......」送出巴掌的銀髮女子—鈴雅.羅爾凱斯朝著他大吼,隨即眼淚像潰堤似的湧出眼眶,看也不看兩人便轉身跑走。

 

「那丫頭比誰都知道任務與私情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較的,然而......唉!」希瀾嘆了口氣,絲毫沒有追上去的念頭。

 


瑞狄恩特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等待他的下文。

 

「但她還是無法接受他們的死去,尤其是熟人下的手,簡單來說那傢伙還是太天真了。」他聳了聳肩,同時俯視身前這名矮了他一大截的粉橙髮男孩。

 

「然後,你要求我做這件事是出於什麼心態?良心不安?贖罪?」金髮青年略帶諷刺的詢問。

 

瑞狄恩特直勾勾盯著那雙與那死去的女人如出一轍的湛藍眼眸,簡短的回答:「都有。」

 

希瀾挑了挑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既然你都那麼說了,我也沒理由拒絕,跟我來吧。」他逕自轉身向前走。

 

「等一下。」瑞狄恩特突然再度開口

 

「......『他』現在如何?」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成功地讓那頎長的背影明顯頓了一下,瑞狄恩特沒錯過這點小細節。

 

「不清楚,但我相信他仍然還活在這世界上。」青年平淡如水的說,只是聲音變得沙啞不已

 

在場的兩人都知道彼此提起的那個人是誰,但沒有深一步繼續追究。那抹如風般捉摸不定、又如雷般迅速果斷的影子在那場「獵殺行動」中神秘失蹤,沒人知道他是生是死,對傑斯緹斯之府來說他死去是再好不過的結果—因為他,多名精銳獵捕部隊菁英都葬身於那變化莫測、絢爛又毫無慈悲的死亡劍舞之下。

 

或許......最後的旅程得由他親手送行也說不定。瑞狄恩特自嘲的想。

 

 

********

 

滴...答...滴滴答答!!

 

灰暗的天空終於承受不住雨的重量傾瀉而下,兩人的衣服眨眼間便濕透不已,然而希瀾依然繼續向前走,完全不把這場雨當一回事。

 

瑞狄恩特只是心不在焉的觀看一旁逐漸被霧氣隱去半身的綠色山巒,腳步不疾不俆的跟在後頭。

 

希瀾終於在一棟破屋前停下,一腳踹開早已腐朽斑斑的木門,潮濕夾雜霉味的味道很快撲鼻而來。

 

「到這裡來。」希瀾示意瑞狄恩特來到他身處於寬廣的地面,地板因失修已久早已變得搖搖欲墜,隨時有塌陷的可能。

 

瑞狄恩特非常清楚這一步踏出去之後就是永無天日的深淵,只是他毫無選擇的餘地,更沒有逃走的權利,這是他從任務與私情二選一的結果,不論他抉擇哪一方,被放棄的東西將變成巨大的代價吞噬他。

 

魚與熊掌皆不可得,人生本來就會遇到許多被迫選擇的處境,小瑞狄恩特,你要牢牢記住喔。

 

不知為何,已故的天空之殿圖書館管理員兼自己師父的那名白髮女子溫柔的教誨忽然浮現在腦中。

 

現在,我正要為我遺棄的那方付出代價呢。瑞狄恩特略帶苦笑的邁出腳步,一步步踏進那失去光明的場所。


******


熾熱的燒灼感很快由內向外擴散到皮膚,如同多隻蟲子無情的啃咬,瑞狄恩特舉起顫抖的手指往前方一揮,飄盪在身旁的光點很快地聚集過來,輕輕的滲進瑞狄恩特的身體,奇妙的是,燒灼感頓時減輕不少,瑞狄恩特知道這撐不了多久,因為隨著詛咒的加深,他用來抵制的光能量也消耗越多。

 

現在的他已喪失穩住光之力的能力,好比破了洞的水桶怎麼裝都無法盛滿。只能藉由外界的光能量來減重痛苦負擔,至於能撐多久?無解。

 

代表翼族的雙翼也被廢掉,用人類的話來說,他無疑是名肢體殘障者。

 

只剩聚集光能量沒有被徹底廢掉,或許希瀾的潛意識裡還抱持一絲同情吧?

 

他坐起身,簡單整理服裝儀容,看著身上那可怖如枯枝向上張牙舞爪的暗藍色花紋,便想起那時候的施咒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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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煙霧將周遭景物啃食得一乾二淨,黏稠闃黑的沼水緊緊的纏住瑞狄恩特的身體,各種負面情感的氣味不停地灌入他的鼻腔,幾乎瀕臨窒息。

 

「瑞狄恩特.布萊特,你將永遠活在影子世界裡。」

 

希瀾的聲音如鬼魅飄影不定的從四面八方湧來,冷若冰霜的嗓音化為一片片銳利的刀刃不停的在瑞狄恩特身上來回切割,似乎不弄出鮮血來便不肯罷休。

 

「不管你怎麼掙扎、哭喊,沒有人聽得見你的聲音。」

 

「那天的場景會在你的夢中不斷的迴盪,不分晝夜的折磨你、凌辱你。」

 

「即使死亡後也無法得到真正的安息。」

 

「有的,只是接近永恆的絕望。」

 

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看到的是眼神冷酷無情的青年。

 

真恐怖哪......

 

倖存同伴的鮮血、部分自己的生命、力量藉由「怨恨」的感情深深刻在被咒者的靈魂上使對方受到身體與精神的雙重傷害,這就是希瀾.奧維卡的獨創禁忌招式–『地獄之淵』。

 

*******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緩緩的往這裡移動,在寂靜的廢墟中格外響亮。起初在離這裡不近的迴廊,下一秒竟出現在十尺之內的走廊,再下一秒已經出現在瑞狄恩特的面前。

 

瑞狄恩特慢條斯理的抬頭打量這名身披一件褐色斗篷的人影,雖然樣貌被兜帽遮住、微露出的體型偏高挑,但還是能認出對方是男的,這是瑞狄恩特長久以來的「觀察」。

 

「......是你嗎?」

 

「嗯。」人影簡短回應。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那人伸出曬成小麥色的手臂把頭上的兜帽往後一掀,一綹紮成高馬尾的黑髮隨之飄揚在半空中。

 

與最後一次見面相比,他那張斯文秀氣的臉龐增添了一股經歷滄桑的沉穩,那雙古典的深褐色丹鳳眼一如昔往的冶豔、銳利,然而它們的深處毫無一絲光芒,彷彿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泊。

 

看著他,一股酸處瞬間湧上瑞狄恩特的眼眶,心臟也發出一陣一陣的抽痛。

 

他,平安無事。


曾經被視為「主要協助犯」的他,現在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

 

希瀾的預測沒有錯,即使他的第六感沒有艾子.奧維卡和眼前這名男人的強烈,但那一半的「自然」血統也不是完全毫無用武之地。

 

「你是來報仇的嗎?」瑞狄恩特依舊維持盤腿在地的姿勢。

 

「或許吧。」

 

「洛伊大哥和艾子姊的事,我很抱歉。」

 

「嗯。」

 

一陣短暫的沉默。

 

「以天空使徒的角度來看,我是人人歌頌的正義榜樣;但用同伴的角度來看,我......無疑是個可恨的叛徒呢......」瑞狄恩特喃喃自語,也不知是說給青年還是自己聽。

 

「你的生命,已經不長了呢。」青年沒來由地吐出一句不相干的話

 

果然還是瞞不過他的眼睛哪......

 

瑞狄恩特不語,只是對他露出悲傷的笑容。

 

「......是瀾,對吧?」那股黑色力量的波動除了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擁有。

 

「刻印者是他沒錯,但力量來源......應該要用『他們』才對。」瑞狄恩特慢慢地糾正。

 

詛咒的毒害早已將這名前途「光明」的翼族的身心摧殘的破敗不堪,現在的他只不過憑那所剩不多的意志力支撐。

 

至少撐到見到他為止,瑞狄恩特心想。

 

當然他沒想到那人這麼快就出現在自己面前,原本以為要等個幾十年左右。

 

因為那名馬尾青年,或許再也不想見到他。

 

誰叫你要奪走他最重要的牽絆呢?可憐又可悲的瑞狄恩特,到頭來你什麼東西都失去了嘛!瑞狄恩特彷彿聽到心裡的聲音正貼在他的耳畔輕聲呢喃。

 

「聞到令人厭惡的味道,所以順路過來清理『罪犯』。」青年冷冷地說,袖子抖了抖,兩把黑紋藍底的雙刀被他穩穩地握在手裡。

 

「最後的旅程由你來送也不錯的樣子。」瑞狄恩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右手向外伸,環繞身邊的光點倏地凝聚到他的手裡,接著他五指一收攏,一把奇特造型的權杖瞬間成型。

 

「不過毫無抵抗的死去......」他微笑的望著青年,後者仍沒什麼表情變化,就在同時,異變驟生!

 

只聽到斗篷落地的聲音,眨眼間一把藍刀重重的劈在杖身上頭,金屬與金屬間發出強烈的「鏘!」回音,要不是瑞狄恩特用權杖抵擋,那無情之刃早就將他的身體砍出一道怵目驚心的刀痕。

 

「不就挺無趣的,對吧。」瑞狄恩特狡黠一笑,權杖發出強烈光芒,從中分出好幾片不規則的光片,光片如同加了催化劑般筆直伸長、拉寬,寬光片俐落地擋下另一利刃的襲擊,如劍形的光片則急速地往青年的站立處蜂擁而去。

 

青年冷哼一聲,身子一轉,雙刀竟輕而易舉的甩掉瑞狄恩特和寬光片的牽制,他迎面對上來勢洶洶的光片雨,雙刀交叉高舉過頭,一道巨大的X字形刀痕如流星般衝了出去。

 

「碰!」巨大的聲響讓整個廢墟震動不已,剛剛的衝擊讓附近原本就不牢固的牆壁化為許多大大小小的石塊、塵埃,陽光趁機從那巨大的洞口外傾洩而入,正好照亮兩個人的影子。

 

瑞狄恩特和青年早就分別退到不被衝擊波影響的角落,但兩人的目光仍緊盯著雙方。

 

血腥味真不是普通的濃郁,根本就跟那時候的洛伊大哥一模一樣。瑞狄恩特回想剛才短暫的近距離接觸所聞到的氣味。

 

過度濃郁的血腥味、毫無留情的心態以及空洞的反應......

 

這時候粉橙色髮男孩明白為何青年會有這些異於平常的舉動,他並不是變回以前不信任任何人、孤僻的樣子,而是......

 

『清理罪犯』青年有提到他來這裡的主要目的。

 

原來......你已經是.......

 

馬尾青年緩緩地走了過來,雙刀逐漸浮出紅色的煙氣,隨著氣體越冒越多,青年的身影也變得模糊不清,最後徹底被霧氣團團包圍。

 

瑞狄恩特盯著那紅色霧氣,腦海一霎那閃過洛伊.迪庫拉特那頭紅髮。但也是這幾秒的恍神,導致他遭受來不及防禦的攻擊。

 

泛著紅光的手狠狠的貫穿他的胸膛再用力拔出,一股腥甜味充斥口中但瑞狄恩特極力地忍住不讓血吐出來。他踉蹌地後退幾步,努力看清楚眼前的狀況。

 

青年的身子變得一片渾沌,就像一抹失去色彩、純粹灰黑的剪影,唯獨雙手腕是暗紅色,彷彿他用那雙手奪走數條人命以至於沾染滿滿的鮮血似。

 

但諷刺的是,那是事實。而瑞狄恩特.布萊特即將成為他,不,是「它」的手下亡魂。

 

為什麼他的「味道」沒有引來以戮為食的「它們」?答案就在眼前。

 

在有一名「同伴」在場執行的情況下,其他者嚴禁干涉、介入「裁決」,這是「它們」–弒罪者之間的規定。

 

無法以法律制裁、但累計過大他人怨恨的「罪犯」就是它們的執行目標—無論是否被冤枉的。

 

我的同伴們,不僅可靠又強悍,就連區區的負面感情也能發揮到足以與多人累積媲美呢......

 

剛剛的那一捅,心臟完全毀壞,以瑞狄恩特的處境根本無法修復,權杖隨著他的力量衰退終於維持不住形體化為光點消失不見,此時的他只能任人宰割,如同掙脫不了蜘蛛網的可憐蝴蝶,只能看著掠食者踏著死神的步伐接近中。

 

看著似曾相似的的畫面,一樣的地點,一樣的身分,只是人物不同,之前的弒罪者另有其人,他也不是狼狽不堪的樣子。

 

終於,雙腳神經再也抵擋不了詛咒的侵蝕,腿一軟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哈哈,先前說要抵抗一陣子,結果撐沒幾分鐘就被詛咒打臉了,臉還真痛。他自嘲道。

 

弒罪者已經來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不論是哪個選擇,我都不會後悔的,即使時間能重來也一樣。」瑞狄恩特輕輕地說,他知道青年有在聽。

 

「就像你為了洛伊大哥,殺了多少想對他不利的人也不會猶豫一樣。還有就是,」瑞狄恩特抬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謝謝你,真禰大哥。」

 

死亡之刃無情的揮下。

 

僅剩的生命之光,凋零。

 

*********

 

此為短篇奇幻小說(練習用的),許久沒打文退步了不少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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